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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晚,我拿起手中的电话,又给孙叔拨了过去。
“您好,孙叔在吗?”
“他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声音略带哽咽)
“大姨,您好!我是小杨,有段时间没见孙叔了,想和他聊聊天。”
“他这两天不太好,过两天我让他再打给你”(一位中年男子接过电话说)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昨天中午,传达室修大叔告诉我,老孙半个多月前就走了。坐在一旁的王叔叹息“得了癌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走”。修大叔说,老孙的确得了癌症,前些日子经常吃不下饭去;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就主动找姜总辞掉了工作,可回家没多久,就....哎!
在我的印象里,孙叔外形高大,脸庞黝黑,看上去体格很是硬朗,就是脾气特别大。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个倔强的老头。在我的眼里,他还多了些正直、勇敢和可爱。
记得某天上午,有辆车因为车牌号不在蓝牙门禁系统而被挡住了,司机不听询问、骂骂咧咧的要开进去,孙叔硬是给把他挡在了外
面,确认身份后才给打开门禁。
每次轮到他值班,一早准会在门口打扫卫生然后维持秩序,仿佛单位他就是老大;看到我和朋友卡着点到单位时,他总会笑着批斗“两个懒蛋,天天8点起,早饭都没吃吧”,每当小李(我舍友)逗引他时,他总是摆出“谁怕谁,不服就来对怂”的样子,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我爱骑车、喝茶聊天,既与孙叔爱好相投,又好看书摆弄电脑,总能帮孙叔在接触新事物方面排忧解难。这一年他竟然从NBA、CBA看到了《上将洪学智》,也不知道哪天迷上了《我的莫格利男孩》,那一刻觉得他生活的心态年轻了许多。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在一家小饭馆,孙叔请我喝了顿小酒,还邀请了两位老朋友。四人点了几个家常菜,各端了几杯白兰地、开了几瓶啤酒,期间谈笑风生,很是痛快。我想,那应该是他今年最开心、最引以为豪的一场酒局。
大多数人的一生平凡无奇,没什么值得纪念,也带不走什么,面对孤独时更不免会有恐惧,可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人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老去。在我三十而立之年,对于人生,孙叔的离开让我又明白了很多。
龙应台在《目送》里说,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你会慢慢地了解到,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想说声:再见!孙叔!
也许未来某年某天,我想我会像今天一样,突然想起这忘年之交而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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