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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的轻纱,正悄然笼罩着福山的小镇。华灯初上,却未能驱散稳重哥心头那份经年累月的沉郁。他指尖轻触着冰凉的手机屏幕,目光如炬,紧锁在山下论坛那片喧嚣的数字海洋。下午的帖子,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等待着,等待着那些或嘲讽、或不屑、或共鸣的回音。茶水已微凉,却仍被他端起,轻抿一口,那苦涩的滋味,仿佛是他此刻心境的写照。他知道,黑红亦是红,而他,正渴望着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就在这等待的间隙,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冲刷着他心底深处那些反复咀嚼的困惑。论坛上,关于“人才”的争论从未停歇,而更深层次的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他想起那些在论坛里被反复提及的宏大命题,它们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勒住他,也勒住无数像他一样,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
“读书,究竟还有何用?”这个疑问,如同细密的雨丝,悄然落在他的心湖。他曾也捧起书本,也曾怀揣着模糊的憧憬,以为知识能铺就通往光明的坦途。然而,现实的冷酷,却将那些美好的幻想一一击碎。他那段在北京做监控安装的岁月,那场外汇市场的豪赌,最终都化作了泡影,只留下月薪两千二的安保后勤工作,以及对“知识改变命运”的深深怀疑。
他轻哼一声,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又仿佛是对自己过往的低语:“有用?有用老子还在这儿守大门?扯淡!”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有用”,不过是富人编织的谎言,用来麻痹像他这样,试图通过努力向上攀爬的普通人。真正的捷径,从来都与书本无关。
紧接着,另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刺痛了他的神经:“若九年义务教育不再免费,你,或者你的孩子,还会踏入那扇知识的殿堂吗?”这问题,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指他最脆弱的痛处——贫穷。他那微薄的薪资,在物价飞涨的时代,连维持生计都已捉襟见肘,更遑论为那虚无缥缈的“学识”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紧紧握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不免费?那还读个屁!家里哪有那钱?有钱都去买房娶媳妇了,谁还管那破书本子!”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生存与繁衍才是第一要义,而教育,若不能直接带来财富,便成了可有可无的奢侈品。那份对社会资源分配不公的怨怼,此刻如同潮水般汹涌。
“读书的付出,与未来的回报,当真还能成比例吗?”这个问题,更是让他心头泛起一阵苦涩。他曾付出过,也曾努力过,但那些汗水与心血,最终都未能兑换成他所渴望的“一步登天”。他看到那些生来便拥有财富与权势的人,他们似乎无需寒窗苦读,便能轻易坐拥世间繁华。而他,一个自称“丁元英”的“操盘手”,却只能在论坛上以“祥林嫂”和“孔乙己”的姿态,日复一日地倾诉着自己的不满。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沙哑:“回报?回报个锤子!老子当年也努力过,结果呢?还不是一无所有!那些有钱的,生下来就赢了,哪用得着读书?”在他眼中,这世间的公平,早已被金钱与权势所扭曲,所谓的“付出与回报”,不过是富人用来粉饰太平的谎言。
最后一个问题,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内心最深处的绝望:“寒门,还能出贵子吗?学习,还能逆天改命吗?”他凝视着手机屏幕上那三张网络美女图片,心中涌动着对“富家女”的无限遐想。那才是他眼中真正的“逆天改命”,是摆脱这泥沼般生活的唯一途径。至于那些通过学习改变命运的故事,在他看来,不过是遥不可及的神话,是少数幸运儿的专属,与他这样的大多数人,毫无干系。
他猛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懑:“寒门出贵子?做梦去吧!现在这社会,没钱没关系,你就是个屁!改命?改个屁!除非能娶个富婆,那才是真改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现实的仇视,对命运的无奈,以及对“软饭”生活的无限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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