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还是走了。都说另一个世界没有伤痛,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虽然我更希望您在这个世界陪我。
我不想写什么悲痛万分的祭文,只想再和您说说话,就像平常那样,一起喝着茉莉花茶,我说着,您听着,笑着。
我把您送回了咱们老家,虽然我很想把您留着我的身边,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虽然您是我的爸爸,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是您作为爷爷的长子,更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这里有爱您的弟弟姐妹、侄子外甥,还有您相处了一辈子的老乡亲,他们对您的爱也一点不比我少。三年前让您离开老家过来看孩子,我就已经自私了一次了,如今我不能再这样了。
您的遗像是我选的,微笑着,就像您平常一样,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也看着您的亲人。显得如此的和善、谦逊和睿智,因为您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回来第一天的晚上是三叔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叔叔守着您,让我和哥哥去休息一会儿,虽然前一天一晚没睡,又开了一天的车,但我躺在屋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叔叔们在外面聊着天,说着村子里近期发生的一切。我想您肯定也爱听这些事情,这些都是您生前关系最好的老伙计。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的晚上是我们兄弟几个守着您,让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场景,自从长大以后,好像就再没有凑齐过了。我们都特意没有聊这个伤心的事情,而是说一些日常八卦。或许他们和我也一样,只想把悲伤和眼泪留在没人的时候表现,而不想让您看见。
您的葬礼按照老家的风俗,办的热闹而隆重,队上在家的人基本上都来帮忙了。乡亲们各司其职,基本上用不到我和哥哥干什么。以前我对这种形式很反感,觉得不够庄重和肃穆。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错,这些有说有笑的老乡亲们都是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或许您也想看看他们吧。这热闹的场景也把我的悲伤冲淡了一点。
按照当年您找的风水先生立的坟谱,把您安葬在了爷爷奶奶的坟前,后面是我太爷爷。我想您对这个地方一定很满意吧,周边都是您最亲近的人。您为了弟妹、儿孙操劳了一辈子,如今终于可以回到爸爸妈妈的怀抱里好好休息了。而且这个地方也是您耕作了一辈子的土地,对您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在这里也不会感到陌生,您就在这片熟悉的土地里好好休息吧。
若说遗憾,就是没能让您跟着我享享清福。以前为了哥哥和我而操劳,老了又来帮我照看小孙子,如今小孙子马上就三岁了,到了轻松点的时候了。您却离我们而去了。以前您病重的时候就和您说过这个问题,不过睿智的您却不以为然,您说什么叫享福,吃喝玩儿乐就是享福么?是啊。经历过苦难的您对生活的理解远比我要深。这也是我喜欢和您聊天的原因,总是让我收获良多。
至于妈妈,您放心吧。妈妈远比您想象的能干和坚强。只不过在您大男人主义的强势下,以前没有她表现的机会。至于以后她跟我还是哥哥生活,亦或是春秋季节回老家住一段时间,都看妈妈的意思吧。
我和哥哥您也放心吧,如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用您的话说,已经比你们那一代强多了。至于孙子孙女,您就更不用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代肯定更比一代强的。
今天就先和您说这么多吧,您好好休息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再和您说。
晚安,爸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