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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阿刀田高
01
很久以前,森谷恭平就是个对恋爱懵懂的人,身旁的谁和谁爱得热火朝天,要等到他知道,是需要些时日的。
但这一次可不是别人,是自己女儿信子被一个垃圾男人骗了,甚至把公司的钱拿出来,用在了他身上……
“不管咋说,马上和那男的断了关系!”听了信子的话,恭平气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哭了一阵的信子说:“那个人,不会再联系。我知道自己太傻了……只是,钱该怎么办呢?”
“用了多少?”
“大概二百万日元。”
“谁都没发觉吧?”
“是的。”
“噢。”
“爸爸有没有什么办法?”
到了动用公司钱的地步,那自己的存款该是一分都没了。恭平双手交叉在胸前,苦苦思索,想不出搞钱的路子。
恭平在职的公司倒闭以后,有个熟人帮他找了份看仓库的工作,收入也就能勉强度日而已。仓库内有个带院子的公司宿舍,他一家住在那里,说是一家,他老婆已死,只有女儿信子和一条棕色长毛大狮子狗。
那一夜,恭平躺在被窝里睡不着。所有的办法都想到了,也只能筹到七十万日元。“怎么办?”思来想去,一夜无眠,天空露出晨曦,听到了外面沙沙挠着门的声音,长毛回来了吧?担心长毛运动不够,夜里总给它把锁解了。不过,这只狗无论夜里跑多远,天亮前一定会回来。恭平起身,把前天晚上的剩饭盛在脸盆里。
“你也得帮忙啊!”这么对长毛说。长毛是条老狗,已经上了年纪,食欲却相当旺盛,眼瞅着把一脸盆饭吃光了。
02
“喂喂,是南云先生家吗,是太太吧?请好好听着。”恭平像是在想着适当的话语,停顿了一两秒钟,立刻下了决心:“你家的小孩被绑架了,赎金二百万就行,请趁现在银行开着的时候,取出乱号的万圆钞两百张。”
“等……等一下!”接电话人的脸色虽然看不见,但可以知道马上就变了。
威胁电话用这样的话语太客气了吧,没经验啊,不知该怎么说——还是该加强语气。恭平语气突然变得粗暴起来:“不可能等到明天,我是个急性子,要是敢报警,小孩就没命了!”
“孩……孩子没事吧?”
“孩子不用担心,不过要是不照我说的办,就会勒断小孩的脖子!明白吗?”
“求您了,千万别伤了孩子!”
“二百万保孩子平安,够便宜的了。快准备钱去,过会儿再打!”
这种场合长电话绝对不行。恭平简略地把话说清后,挂了电话,胸口还在怦怦跳。
看了下表,刚过了一点,计划是再过一小时打第二个电话,在那以前要跟孩子玩会儿。
“来,小家伙,跟大伯玩儿。”
那孩子一点也不认生,脸颊上露出大大的酒窝,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了。这样的孩子哪能杀了他呢,拿到那二百万就好了……
夜里,考虑绑架方案的时候,恭平想的是找一家不相识的人家,绑个三岁以下的孩子。
到有钱人家多的地方兜一圈,一定会有孩子在院子里玩吧,这样的人家拿出个二百万来,肯定不会有问题。看看玄关那里的姓名牌,就能知道主人的名字。知道了名字,要查电话号码,那太简单了。
方案既定,他就到四谷一带的高级住宅区物色目标,符合他计划的人家一下就找到了。
白色的墙壁配着蓝色的屋顶,时髦的别墅式门廊,美轮美奂。黑色的门柱上,是一块横写的“南云礼三”名牌。车库的红色屋顶下,停着新的甲壳虫车。这样的人家,赎金不会是问题。
草坪上,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儿正在阳光下玩着沙子。穿着红色西装裤的母亲,虽然不时从廊下露出脸来看看孩子,但马上又回屋里去了。除了母子二人,不像还有其他人。
恭平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在那里来回走着,一边等待机会。住宅区静悄悄的,这个时间基本没有行人。
突然电话铃响了,红裤子消失在屋里。——现在就是机会!
从边门进入草坪。“宝宝,来,跟大伯去玩吧。”他把脸上露出惊讶的小孩轻轻地抱在怀里。孩子并没有哭,圆圆的眼睛看着大伯。出了门恭平一路小跑,并没有人追来。拐过街角,就是大街。到了这儿,就不用担心了,第一道难关就这么简单地突破了。
03
下午三点,恭平往南云家打了第二个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像是孩子的父亲。
“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乱号的万圆钞,求您了,千万别伤了孩子!”
“警察那边怎样啊?”
“当然没有报案!”
“别撒谎!”
“绝不撒谎!全按您说的办,求您马上把孩子送回来!”
“没问题。懂规矩的话,事情就好办。先把钞票一张一张都用熨斗熨平了,扎成两厘米厚的一刀,就像新币那样扎得紧紧的……过会儿再打电话。”
要是被警方探测到电话方位可不妙,分几次指示,从不同地点的公用电话打过去,应该没问题了吧。
第三次电话在六点过后,用仓库办公室电话打的:“钞票都准备好了?”
“好了,孩子怎么样?”
“正在玩呢。”
“让我跟孩子说几句话!”
“不行,没有时间,你把钱送来。”
“送到哪里?”
“那要过会儿告诉你,先把车子准备好。另外,别忘了带上手电筒,先这样。”
该让“对方”准备的事都交代了,下面就慢慢地等到夜深吧。在小孩晚饭的果汁里加了很少一点儿安眠药,就先让他在仓库的角落里睡着。
信子如同平常一样,过了七点就从公司回到家了。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盗用之事还没被发现,暂且无事,简直在走钢丝啊。
“那笔钱,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弄到了。”
“跟谁借的?”
“公司。”
“那太好了!”接着,信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了,“对不起了,我决不再犯傻。”她以跪姿低首致谢,眼圈也红了。
“没什么。”一股甜甜的好似羞涩的感情在恭平的心中涌起。
估计信子睡了的时候,他牵着狗,骑上自行车到多摩川的河岸去了,自行车约有两小时路程。
到家后,他给南云家打了第四次电话,时间是夜里两点半,这是最后的指示。
“带上钱和手电筒,驾车到K市来。铁路车站前有一家叫‘莫娜弥’的通宵营业的茶室,沿着茶室门前的路一直朝北,碰到多摩川堤岸后,向右拐。沿着河前进约五百米,右面有一幢公寓大楼。你在那里下车,应当看得到在水边有一间小房子。带上钱和手电筒到那里去,只能你一个人。”
“这,我明白,遵从命令。”
打了几次的电话,不知何时竟很会发命令了。
然后,他又到仓库去了一次,张望了一下小孩。
恭平躺到被子里时,已经过了三点。这两夜都没能睡上一觉,今夜更是无法安睡了。全身都感到非常疲惫,只有头脑仍然清晰。稍稍一闭眼,似乎能感觉到绷紧了的脑神经的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