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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静听花开花落 于 2016-12-13 13:56 编辑
我给啾啾买了一套西方童话名著,共十六册,她高兴极了,拿起这本,拿起那本,一再放声笑。当天晚上,她就让妈妈给她念书上的故事。此后,每天临睡前,妈妈都给她念。一天晚上,妈妈念了两个故事,困了,不肯念了,她批评:“多看一点书,要学习。”
可是,有一回,妈妈正在给她讲书上的故事,她的小脑瓜里产生了一个疑问,指着书问道:“这上面都是字,故事在哪里?”
还有一回,我在南极,红给我发传真,她看见了,问这是做什么。红告诉她:“妈妈把一封信传给爸爸,信上写了好多宝贝好玩的事。”她也是诧异地问:“在哪儿,在哪儿?哪儿好玩呀?这都是字。”
这是二岁的事。三岁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妈妈前一晚给她念故事,她第二天起床后,就把书翻到昨晚妈妈念的那几页,给自己念上面的故事,虽然不认识大部分字,却念得头头是道。当然,因为她记得妈妈念过的内容。
终于有一天,那是她五岁的时候,妈妈拿着一本书正要念,她不让,说:“你念了,我自己再看就没有意思了。”这本书是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豆豆》。她极喜欢这本书,前几天,妈妈每晚给她念一段,她担心地问:“妈妈,念完了怎么办呀?”她还宣布:“我也要写自己的事。”因为这本书有后记,她加上一句:“也要写后记喽。”
事实上,在妈妈给她念的时候,她自己已经能读懂了,而她很快发现了这一点。这几天里,我曾看见她独自在灯下读这本书,很专心的样子,便对她说:“有不认识的字,你用笔划出来,待会儿爸爸教你。”她回答说:“不用,我都认识了。”
我们没有特意教啾啾认字,她是怎么认识这么多字的呢?回想起来,大约有几个途径。其一,平时开车外出,她坐在车里,喜欢读路旁商店的招牌,有不认识的字就问我们。其二,她看着歌谱弹钢琴,开始时大部分字不认得,慢慢就对上了。其三,看有字幕的动画片,由听台词而认识了字。其四,就是看妈妈给她念过的书,连猜带蒙,熟字越来越多,终于把生字都收编了。
由此我看到,在幼儿的心智中,作为理性能力的一个表现,认字能力同样已是一种潜能,只要给予合适的环境,便会自然地展现和生长。也就是说,认字应该是一个轻松的过程,根本不需要强行灌输。
无可否认,在啾啾身上,家庭环境也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而这正是我所说的“合适的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她的爸爸妈妈都是做文字工作的,在耳濡目染中,她很容易对文字产生兴趣。
三岁时,她就经常给我和红写“信”,用圆珠笔在稿纸的每个方格里认真地涂写,写满一张纸,便放进信封,用胶水封口,然后一脸严肃地交给我们。当然,xin上的“字”,除了少数几个,我们都不认识。
她给妈妈写了一封信,让妈妈拆**看。我凑上去读:“妈妈,你好,太阳已经老高了,你才起床,你是一个大懒虫……”她着急地制止,说:“不是,这信是以前写的,妈妈还没睡觉。”我说:“那你给我们念。”她挑出“大”、“小”两个字念给我们听了,指着其余她涂的字告诉我们:“这些都不是字,是我胡说八道的字。”我说:“这些字是你想出来的,才棒呢,‘大’、‘小’人人会写,这些字爸爸妈妈会写吗?”她摇摇头,然后谦虚地说:“美美也会写。”
她四岁时,我们之间有一次有趣的谈话。她翻到一本书,是关于尼采的,上面有尼采的像,评论道:“尼采很凶。”问我尼采是怎么回事,我对她做了解释。她说,听妈妈说,尼采后来得精神病了。我说是,就精神病问题和她讨论了一会儿。然后我说:“爸爸以后不研究尼采了,研究尼采没意思,爸爸就研究你。”她说:“研究我也没意思,是我觉得没意思。”我笑了,连连称是,说:“让人研究真是没意思。”
她一页一页翻这本书,看见有铅笔记号,问是不是我划的,为什么要划,不同的记号是什么意思。我解释说,我看书时,觉得重要的就画一个小圈,觉得不对的就画一个小三角。于是,她非常耐心地查看所有的记号,在每一处都指点着报告:“这里是重要的。”“这里是不对的。”最后,她有些遗憾地说:“好些字我都不认识。”我赶紧安慰她说:“你认识的字已经很多了。”不久后,在她的一本童书上,我看到了用铅笔做的类似的记号,有小圈,也有小三角。
还有一回,她坐在双层床的上铺,埋头做着什么。红攀上去看,发现她拿一支红笔,正在一本书上划,已经圈起一个字,用一条红线把它拉出去,再在书页的边沿上划了一个小圈。红是编辑,这是改稿上错字时用的符号,居然被她学去了。她告诉红:“我学妈妈。”
我和红深深感到,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有多么大。
从四岁起,啾啾就迷上了阅读。从幼儿园回来,她一进门,总是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挑了一本书,坐在地毯上读了起来。她告诉妈妈:“我看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在里面似的。”她和红各人捧着一本书在读,小燕催她们吃饭,两人都充耳不闻。我问她:“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妈妈手里的书没收?”她抬头看我一眼,说:“不,我快要跟妈妈一样了。”
会阅读后,家里的藏书对于她有了全新的魅力,她经常会抽出一本来翻翻。一天晚饭后,她抽出一本卡夫卡的短篇集《变形记》,看见封面上有叶廷芳的名字,感到奇怪,问:“是叶爷爷写的?”叶廷芳是我们的好友,她叫他叶爷爷。我解释,是叶爷爷翻译的。她又问:“整本书都是《变形记》?”我告诉她,《变形记》是其中的一篇。
她表示想看一看,根据目录翻到了那一页,看了开头,立刻笑着说:“一开头就变成甲虫了。”接着抽出一本《三剑客》,是名著名译丛书中的一种,书中有书签,印着这套丛书的书目。她仔细辨认如豆小字,对照柜里的书,很快告诉我,柜里缺了《前夜•父与子》。我一查,果然。
另一天,红说没有看过《战争与和平》,这边家里没有,我说有,啾啾也立即说有,立刻替妈妈找了出来,可见对家里的藏书已经相当熟悉。过了几天,她看见红在看别的书,就问:“你为什么不看《战争与和平》了?”红说:“我翻了一下,觉得别的书更好看,就看别的书了。”她说:“你没有进去。”真是一针见血。
刚满五岁,她已具备很好的阅读能力了。我发现这一点,是缘于她当时喜欢让我们猜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她手中有一本小书,这些题目用极小的字印在每页的边缘上,她低头辨认并一条条读出来让我们猜。我看她喜欢,立刻给她买了一本书名就是《脑筋急转弯》的书,她捧在手里,兴致勃勃地给大家猜,从第一页读到了最后一页,基本上没有生字。
也在这同时期,她随手翻开《骑鹅旅行记》的一页,念出上面的一条标题:“斯莫兰的传说”。红惊叹:“你真行啊。”她感到奇怪,说:“这里不是写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