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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春天，84岁的钱美德老师。 2014年3月，烟台二中校庆办工作人员赴北京筹备烟台二中北京校友会，22日晚上有幸随几位高80级校友拜访了钱美德老师。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钱老师在烟台二中任英语教师，在师生间享有极高声誉。 抗美援朝时期，钱美德老师在朝鲜战场做外事翻译。2020年10月，在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之际，钱美德老师获得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 今年钱美德老师已是94岁高龄，仍健康睿智，我们祝愿她永享健康如意，岁美人和。 
青年时期的钱美德 
在抗美援朝志愿军任英文干部时的钱美德（右）
“同学们都说，读到林徽因，我们就想起钱美德老师。”——烟台二中高80级学生董勇如是说。董勇已人到中年，然而见到钱美德老师，写满人生沧桑经历的一张脸顿时充满柔情。
那个温暖的晚上，钱老师从容自得地坐在这样的一些老学生们中间，素白毛衣，满头银发，安详地笑着，脖颈上垂下的美丽挂件，给她增添了些许雍容。她低声说着话，口齿很清晰，声音很软，娓娓道来，流露出清晰有力的自信。是的，你一下子就可以感受到她的自信，这个年过八旬的老人，依然浑身透出一股优雅知性而又倔强坚韧的美，十分动人。
退休前，钱美德是烟台二中的英语教师。她回忆说，自己是1976年到烟台二中工作，那时候还没有恢复高考，也没有英语课，她没有符合自己专业的课可以上，曾经做过很多其他的教学辅助工作。恢复高考后有了专门的英语班，她就做了英语班的老师，当时全班有十八名学生，最终有十位学生考上了大学，占当年全校高考录取学生的三分之一，其中的一位学生考到了上海外国语学院。回忆起这段往事，钱老师说：“那是我作为英语老师的第一次尝试，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经过了文革的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教学工作，尽全力保证教学质量。那时所有的练习和考试题目都是她自己出、自己刻，有了打字机就自己打——“保证不泄题，没有舞弊现象”。
课堂教学，她强调关注每个学生。她说在学生的感受里，老师的公平很重要，“每个学生我都会轮流提问，哪怕你是最差的，你只会说‘yes’和‘no’，我也会提问你，但是我会安排你能答上来的问题提问你。这样就会使学生知道老师没有看轻他，没有把他和别的学生区别开来，他就会愿意好好地学。” 在语音方面，钱老师一直在坚持提倡英语课上的带读，她坚信学生对语言的热爱源自语言本身的特点，带读会让学生享受到语言之美，当他体会到这种语言的美感，就会愿意去学习它。“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带读《卖火柴的小女孩》时的情景——long long ago there lived a little girl……”老人喃喃低语，思绪已在往事里徘徊。 
1979年7月，烟台二中高77级5班英语小班师生合影，前排中间为钱美德老师。 钱老师在烟台二中的工作一直延续到退休，她担任过很长时间的教研组长。她一贯秉持的是对人要负责的工作态度，对学生、对年轻老师都没有任何私心。年轻老师刚从学校毕业，没有教学经验，她就带着他们，听他们的课，告诉他们怎么教，和他们一起编写各种材料。她鼓励并带动年轻老师练习朗读英语文章，要求大家都回去为自己的朗读录音，再到办公室来一起听……逐渐的，年轻老师都成长起来，能讲好课，能编写复习资料，能出考题，都成为合格的英语教师，也从而保证了烟台二中英语课的质量。
在钱老师的带动下，英语教研组形成专业化的教研氛围。组里经常组织公开课，课后讲评，大家都会认认真真地分析老师在这堂课上的优缺点，在教学上、发音上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互相之间既没有故意贬低，也没有无故吹捧。钱老师很珍惜这种感受，她说：“我们之间不讲废话，不互相敷衍，我们讲求实事求是，共同教研，共同进步。大家都在教研组这样的整体氛围里面成长起来，所以我们英语组的风气一直很好。”这也是钱老师一直觉得教研组的管理制度更有利于对青年教师的传、帮、带的原因。
那时候二中的英语比同其他兄弟学校中学的兄弟学校平均分高出10分，高考分数一直高居烟台市的第一，也出过山东省英语考试的状元——后来一直在外交部工作的肖君。山东学生的英语发音容易有问题，但是钱老师的学生不会，而她的纯正发音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在上海长大的经历。
钱老师的丈夫是部队作家林雨，当时在济南工作，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她会离开学校、离开烟台。她对校领导承诺：“只要学校给我房子住我就不去济南。”学校给了她房子，传言四起，校长说：“谁能让三分之一的学生上大学，我也给你房子。”
在钱老师的记忆里，当时的校长谢建陛经常深入教师中间，倾听教师们的意见，使得老师们能够实话实说。钱老师说自己在工作上是比较刚直的，不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坚持稳中发展求质量、求学生长远发展的教学目标。所以当谢校长听说钱老师的教学进度比其他兄弟学校慢，着急地问：“来得及吗？”的时候，钱老师问校长：“你要分数，还是要学生的实际水平？我保证在毕业时完成教学，但我不会现在提前赶进度。”谢校长赞同她的态度，在没有见到成绩之前信任她，不以传言干扰她的教学，不以校长的身份影响她的教学，当时的田玉芷副校长也非常支持她——对这些领导，三十多年后的钱老师依然心怀感谢。
“他们都是爱惜人才的人。”钱老师说：“你爱惜谁，谁就能给你做好。我能在二中有好的教学成绩，与校领导的支持和爱惜是分不开的。校领导秉公办事，有利于教师的认真教书。” 
1981年6月，烟台二中高79级7班毕业合影，前排右五为钱美德老师，左四为谢建陛校长，右四为田玉芷副校长。 钱老师回忆说，那时候学校有很多教学材料，图书馆的藏书很丰富，还有为老师学生订阅的各种刊物，条件很好。老师个人的努力，整个学校的支持，造就了一批又一批业务水平高的英语老师，并且形成了优良的传统。钱老师说：“对一个学校来讲，传统非常重要，传统是无形的，但是一旦形成，就非常可贵，甚至会是一个学校的灵魂。”
努力保证学校英语教学的质量是工作的需要，更是钱美德老师自己内心的愿望。文革耽误了她太多，从朝鲜回来后一段时间基本上没有用到过英语，她说，是在二中英语教学使她真正进入英语这个行业的，并且她也在教学中逐渐丰富着自己的英语知识，教学相长。她深情地说：“在烟台二中教学的经历，是我生命中的亮点。我的工作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是提高的过程，是丰富我自己英语知识的过程，是我们师生之间互爱互动、老师们之间融洽相处的过程，所以在烟台二中教书，是我生命里最幸福的一个过程。当然，也是最辛苦的。”
说到这里，钱老师微微地笑了，她的笑容很美，像是在开满岁月之花的树下散步，采到了一束最念念不忘的时光。
“现在的烟台二中我已经离开很久了，我相信大家都在进步。我希望咱们这所老学校能继续继承传统，然后能够更加创新，取得更好的成绩。” 
2014年3月，钱美德老师和她的学生及烟台二中来访的校庆办人员合影。 撰稿 | 赵长英 初审 | 张睿 编辑 | 王涵 终审 | 陈立新 任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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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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