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早上,徐州的气温有点低。穿着比赛的行头,外面套着雨衣,静候发令枪响近一个小时,出发后不久,就遇到了和越马相同的际遇,左脚踝有点不适了。虽然没有越马时那么厉害,不疼不酸也不涨,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对于跑马人来说,脚踝毕竟还是需要忌惮的部位。从第一个医疗点开始,给左脚踝喷一点云南白药,也就成了我的必要功课,一直持续到40公里。
现在想来,在低温下长时间站立不动,应该是引起脚踝不适的主要原因。对此,在以后的比赛中,我要引以为戒,必须改变一下自己的习惯了。
这是我第二次跑徐马,也是我第四十四个全马比赛。跑马七年来,所经历的,所感想的,不可谓不多。回首这七年,这四十四个全马,每一场比赛,其间的画面,都可以不卡顿的,以最流畅的蒙太奇方式,随时从记忆的云端调取。生命是个过程,生活才是内容。对我来说,这七年,马拉松,是我生命过程的华彩乐章,是我生活内容里的高潮瞬间。每完成一次马拉松比赛,至少延续一个周以上的快乐,是源源不断的,每时每刻,都是阳光潋滟的。
坦率地说,来到徐州,来到了苏学士人生最高光的地方,站在徐马比赛起点前,我才真正开始为自己考虑比赛方面的安排。结合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训练状况,五分五十五秒左右的配速,是最适合自己的节奏。所以,至少在前三十五公里内,都要把自己的节奏,控制在五分五十秒左右的范围内。
跑过马拉松的人都知道,当你融入到比赛的洪流中后,你所谓的个人节奏,很难不受身边擦肩而过的跑友影响,不自觉地就跑快了。我的经验就是,大部分时间,低着头,只看自己脚下前方不远的地方。虽然,这种跑步方式,可能会错过身边的很多美景,可是,对于免受外界影响,控制好自己的节奏,大有裨益。而自己所提心吊胆的痼疾,在比赛的从始至终,都没有爆发出来。自然,兜里鼓鼓囊囊的那一包无纺布,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四)以苏东坡的方式跑马
世人只知苏东坡才气横溢,殊不知,在中国数千年的文明史上,有才气有才华有格调有情操的诗人作家,多到不胜枚举。我也赞同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一篇文章,喜欢的人,有其喜欢的道理;不喜欢的人,则就不需要道理。
撇开才气才华,苏学士留给后世读书人最大的影响,除了从他作品里呈现出的旷达俊逸,散淡从容,更多的,还是他无论身处何境,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或直面以对,或不屑一顾,或鄙夷讥讽,或怒而咒骂。性情中人,不伪装,不做作,爱生活,爱自己,讴歌生命,永不放弃。
一个从小体育课就没及格过的小白,人到中年,体重胖到危及生命了,才慌不择路地试图用跑步来实现自救。依靠我要活下去的信念,十七年来,跑步对于我来说,所实现的,不仅仅是肉体上的重生,更多的,还是思想的涅槃,梦想的启航。
大约跑到二十五公里左右的时候,偶然听到了身边一个跑友在和别人说话,“这大半年,我最多一次跑步,也就只有十公里,现在,我完全是依靠毅力在支撑了”。特意回头,看了看这个说话的人,想怼他几句,却又忍住了。跑马多年,亲眼所见,在比赛中倒地的人,不在少数了,这其中,永远站不起来的人,也有。所谓毅力,不过是老板的钱包,不是你想要,就能马上得到的东西。而马拉松全靠毅力的说法,说小了,是自欺欺人,说大了,就是摆不正自己位置,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狂,是马拉松的祸害,更是害人害己的傻叉。


(五)和苏东坡的思想对话
还不到三十五公里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体能的供给,有了时断时续的苗头。跑马七年来,在2017年手术前,我所有的马拉松比赛,除了少数出现身体意外状况的比赛,还有补给站喝水吃东西的短时间,42公里的赛道,我都是完整地跑下来的。跑和走,在马拉松的平台上,对我来说,有着本质性的区别。任何一场有过步行的马拉松,我认为,都是不纯粹的,都是有悖于马拉松的核心价值观的。
2017年手术后,因为种种原因,我的体能状况,迟迟无法达到马拉松比赛的完整要求。四年多来,我又跑了二十多场马拉松,这其中,也只有2019年南京春牛首马拉松,我是完整地跑下来的。更多的时候,我想过坚持,但是,我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
我到徐州了,我在徐州跑马,我在苏学士的注视下,和当下中国最顶尖级的,专业和非专业的,总计一万名马拉松跑友同场竞技。我可以不优秀,但是,我不可以宽容自己的懈怠。我无法容忍自己,在苏学士的目光里,我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放纵,如此的自甘堕落。
叫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你是可以的!你是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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