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有几分钟的时间,我满脑子只有一门心思,我要回家,我要回烟台,再不回去,我就要死在上海了。
中暑的感觉,这一个多月来,也已经屡见不鲜了。前天傍晚,工作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突然间就难以自持了。扶在车间的设备边,干呕了起来。
据说,这一个多月来,上海的平均气温,也是创了历史之最。只是很不幸,我一个烟台人,一个在摄氏32度的海边,都感觉热得受不了的人,一个多月来,却在平均气温38度的上海,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活着。

人,从来都是适应环境的动物。海风习习的烟台的32度可以吐槽受不了,微风不燥的上海38度却能泰然自若。乃至于,每天都在42度以上的空间里,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挥汗如雨的时候,依然还能够我行我素的一如既往,
没有累死的牛,只有矫情的鸟。环境永远都是外来的,对一个人来说,被外来事物所打败,从来都是可耻的。和内心的蹂躏和交结相比起来,肉身的折磨,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除了在自我矫情的浅吟低唱。

十五年前,我刚开始跑步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时节。从不到300米起步,到五公里,十公里,炎热与我,自始至终,都是你死我活的仇敌。每一次,跑量超过了昨天,干翻了炎热,汗水都是我的勋章。
十五年,弹指一挥间。十五年,有满足也有低谷。二次上路,同样只为不被炎热驱散的信念。当岁月的车轮滚滚而来,是选择做被碾压过的齑粉,还是迎难而上,用自己的身形,去撞开一扇门,一堵墙,亦或是一座山?
你的选择,从来都是基于不满足于当下的努力。

2014年5月的大连,我的首马成绩是426,那时候想,这已经是我今生的极致了。就在当年的10月,北京马拉松的比赛中,我跑出了做梦都不敢想的357的成绩。从一个体重222斤的球形胖子,到达标国家三级马拉松运动员的水平,人有多大产,不单单取决于客观环境,更重要的,还是不放弃不抛弃的那个自己。
去年四月底,我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允许自己在这一个月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吃大喝。欲望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旦打开,想要关闭,却是千头万绪,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下的理由。每一条都很充分,每一条都是理直气壮的。所以,体重如同气球,伴随着生活的磨难,一年多来,一起把我膨胀起来了。
于是,现在,偶尔和别人说起,我是跑马拉松的,别人总是用友邦惊诧的眼神盯着我,脸上都写满了关于我在胡说八道的质疑。

好吧,老子之前是跑马拉松的,以后还会是跑马拉松的。老子以前是破四的国家级马拉松运动员,以后,我肯定还会继续把破四,当做家常便饭的。
别人可以看不起你,你不能也跟着别人一起鄙视自己。就像,上海的炎热,可以肆无忌惮地狂虐我的身体,而我,自然也可以,如十五年前一样,藐视横亘于我眼前的一切。
闯过去,前面是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