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的太阳真暖。
早起,绕到奇山市场,只为坐在街角吃一碗豆腐脑,两个油炸糕。
油炸糕三块五两个,论斤称,刚刚从于金立铺子里买来,隔着牛皮纸袋,热腾腾活脱脱的。帮我称重的青年,语调很直,动作还算麻利,只是不苟言笑。
豆腐脑2元一碗,从大桶里一层层铲出来,盛了满满一碗白玉状的豆花。“要辣椒不?”操着外地口音的老板娘,几乎没有抬头看过我,这碗几将溢出来的豆腐脑,就递到我手上了。
不知道为何,他家的油炸糕特别好吃。
靠边坐下,一眼能把整个摊子看遍。
左边一对情侣,正在讨论着女权主义,女孩说,还是女性各种利益得不到满足,如果在家里都满足了,就不会争取这样那样的了。男孩子默默的,低头呼呼地喝豆浆,偶尔嗯嗯两声表示应和。
右边是一中年男子,一边吃面鱼,一边刷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玩的,一激动,手机翻到矮桌子下面去了。他也不着急拾,手机扣在地上,像是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我的后面便是亮汪汪的太阳光,它们绕过我,偷觑着我面前的早餐,于是我的豆腐脑多了一层光泽,热气在阳光中氤氲,看起来十分诱人。狠狠地咬一口手中的油炸糕,擎起来给阳光看看,喏,你也来一口?
店主原先是个阿姨,这个应该是她儿子。
前面也坐满了客人,一抬头,穿绿衣的女孩已经离开了,坐下来一个秃头胖子。小圆凳搁不下他的身体,但丝毫没影响他吃的津津有味吧嗒作响再一抬头,胖子也不见了,一对夫妇坐在那里,丈夫起身找咸菜,妻子找餐纸,默契得不消多说一个字。
摊主也都在前面忙活着,男人炸油条面鱼,女人负责售卖。烟火升腾,油炸的香气随风四散,远远得,就把人的记忆唤醒,有人会想起老妈妈,有人会想起老街,还有人会想起曾一起吃路边早餐的那个人。
吃的就是阳光下灿烂又生动的味道。
街角早餐,偶尔来一顿,可以填满因乏味而生出的空白。豆腐脑和油炸糕,像是一个老朋友,不用费力去讨好,你去找他,他就在那里,他也没有别的寒暄,除了两个字:吃吧!
于是,坐在马扎上,晃在晨光里,喝着豆花,吃着刚出锅的油条,忘了世上还有孤独的滋味,只想像着有你在身旁,看我狼吞虎咽,看我调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