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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30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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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山东
第六十八回 史上最著名的离婚
前面说到汉武帝召集一帮文人在身边玩文学,其中司马相如很突出,他和卓文君的爱情让后世津津乐道,其中还有一个文人叫朱买臣,而他的婚姻故事没有和司马相如那么浪漫美好,更多是让人感慨唏嘘。
朱买臣,也是一个才子:
家贫 好读书 不治产业
——《汉书•朱买臣传》
可悲家贫还好读书,就只能更穷了,要不怎么有“穷秀才”之说。而且一旦痴迷于读书类似于现在痴迷曰于网络,容易和现实脱轨变成“书呆子”。这种人想要发财几乎不可能,就是维持家庭生计都举步维艰。朱买臣就是这样一个穷秀才书呆子,他又没有司马相如那样帅气能够拐来一个“白富美”,获得有钱老丈人的帮助,朱买臣只是娶了一个普通女子过着贫贱夫妻的苦难生活,朱买臣有书本陪伴容易超脱出苦难的现实,且更能接受现实。他也相信读书终会成就他:
书中自有千钟粟
书中自有黄金屋
——(宋)《励学篇》
可是他老婆和周围亲戚朋友不读书,他这种痴迷读书就变成一个不负责无能的另类不被认同。这样这对贫贱夫妻打打闹闹过了几年艰苦的耕地砍柴的底层生活,一日两夫妻挑着砍的柴去集市卖贴补家用,朱买臣还是一边挑柴走路一边看书,兴致一起跟着哼唱起来,老婆劝说未果,老婆一下爆发怒了,把柴丢掉路旁一通埋怨痛斥不能过了要离婚,朱买臣一看急忙去劝说:
年五十当富贵 今已四十余矣
女(即汝你,ru)苦日久 待我富贵报女(ru)功 ——《汉书•朱买臣传》
他老婆大哭,多年积攒的抱怨委屈爆发:
如公等 终饿死沟中耳 何能富贵
——《汉书•朱买臣传》
这一吵就闹大了,最后真的彻底离婚了,期间细节史书也不会细说,有一个细节提及过,话说一日朱买臣去砍柴路遇前妻和新丈夫,前妻见朱买臣单薄虚弱的身体估计又是数日未饱餐一顿,前妻给于几个窝头之类让其饱餐一顿。一晃几年,眼看快五十了,朱买臣还是那么穷,一次偶然机会朱买臣去衙门帮忙诸如普查审计的营生,要随同去长安上报,到长安得知小汉武帝在召集天下贤能之士,于是朱买臣决定主动博一把,
诣阙上书 ——《汉书•朱买臣传》
大意即越繁琐程序直接上书皇帝毛遂自荐。
然后
待召公车 ——《汉书•朱买臣传》
这个公车类似于皇宫传达室。公车后世慢慢演变为来参加会试的举人之意,最有名的是清康有为联合来京会试的举人联名上书光绪皇帝的那场“公车上书”
朱买臣在公车府苦等很久也没有等到皇帝召见,所带口粮盘缠都用完,只能去要饭,要饭偶遇老乡庄助(也有称严助的),这个庄助也是刚被启用的很得汉武帝的赏识,老乡见面一聊朱买臣的才能凸显出来,于是庄助向小汉武帝举荐了朱买臣,朱买臣得以面见汉武帝的机会。
只要你足够努力 总有一天你可以站在国王的面前 ——《富兰克林自传》
朱买臣在小汉武帝面前大秀才艺,一下子把小汉武帝忽悠住了,被封为中大夫。
可是穷人乍富容易出现问题,后面不知什么原因朱买臣犯事被贬并收回财产,一下子朱买臣又回穷苦的境地,好在汉武帝还给朱买臣一个待召的机会,无奈朱买臣就去老家会(kuai)稽的驻京办厚脸皮蹭吃蹭喝,开始那里的人员还以朱买臣当过皇帝的大秘尊重他,后面就越来越不待见朱买臣了。忽然有一天汉武帝欲攻打东越,想起才能不错的买臣老家紧挨着东越 ,于是征召朱买臣询问策略,朱买臣早已准备好一番答复让汉武帝大为赞赏,于是封朱买臣为会稽太守,衣锦还乡组织攻打东越事宜。
朱买臣收下会稽太守的印绶于怀中悄然低调回会稽驻京办。
适逢会稽来了几个比较高的官员前来在院子喝酒,朱买臣悄然回来众人也都无视之,那个驻京办的主任还不错和朱买臣屋里一同吃饭。吃完饭两人闲坐,驻京办主任意外看见朱买臣里面印绶的稠带,顺手掏出来一看“会稽太守之印”大惊,急忙去院子告知,具体有趣故事细节不赘述了,众人按照官职大小跪拜换上新官服不怒自威的朱买臣。
然后朱买臣就衣锦还乡,会稽郡官员组织老百姓清修街道列道欢迎新太守。就在老百姓中朱买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和他穷苦二十多年后离他而去的前妻和其丈夫。正史《汉书》里面对这次相遇描写很简略:
买臣驻车 呼令后车载其夫妻
到太守舍 置园中 给食之
——《汉书•朱买臣传》
史书的简略记录可以给于个人更多的想象解读。传朱买臣把这对夫妻安置太守园中,给于好吃好喝,或许朱买臣感觉这样也算是应诺当年那句的承诺
女苦日久 待我富贵报女功
可是他的前妻感觉巨大的压力,结果悲剧了:
居一月 妻自经死
买臣乞其夫钱 令葬
——《汉书•朱买臣传》
悉召见故人与饮食诸尝有恩者
皆报复焉 ——《汉书•朱买臣传》
这就是大概正史有关朱买臣和他妻子的记录解读,这个故事之所以有名是因为野史和戏曲完全相反的解读。这个解读大概是,朱买臣当上太守把前妻接过来好吃好喝就是为了显摆自己,为了刺激前妻让她后悔,果然前妻后悔了欲复婚,朱买臣就让前妻拿一盆水泼院子地上,然后问前妻这些水还能收回来吗?
这也就是成语“覆水难收”的出处。
结果前妻后悔自杀了,这个野史戏曲的版本是把人往坏处去想。
朱买臣这个故事好在不同人有不同方向的解读。其内核还是说一个普通女人和一个理想主义的男人的婚姻故事会怎样。《开讲了》一期主讲嘉宾是谭盾,系格莱美奖,奥斯卡最佳配乐奖得主。他的故事就是类似于朱买臣这么一个理想主义男人的故事。
当年谭盾也是非常穷,也没有别的谋生的手段,一天他的女朋友就烦了,和他说他去街上卖唱一天也就能赚到二十多,让他放下音乐一块去开个混沌铺,洗衣店之类的营生。谭盾第二天就搬出去分手了,后面也有几个女孩对谭盾有意思,谭盾就先问女孩,后面我一天就赚几十块钱,能不能不让我放弃音乐去做混沌铺之类的事,几个女孩也都离开,直到谭盾遇到现在的太太,这个女人不简单赞赏谭盾有执着追求果断嫁给谭盾。
对于那些理想主义的男人,或许对伴侣要求也过理想化,往往回头看看,那个伴侣可能就在身后,那句诗很贴合: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话回朱买臣,他干了一年多的会稽太守,征讨东越有功,被汉武帝封为主爵都尉,位列九卿。即副国级的干部,后面他的儿子也干到了太守。可惜朱买臣最终没有得到善终,后面提及再详说。
第六十九回 东方朔大隐于朝的人生智慧
再说一个小汉武帝征召到身边有名的真正奇人异士,后世号称其为星宿下凡,
有说其是岁星下凡,也有说是太白金星下凡,总之是一个很奇异很个性很牛的人,此人即是东方朔。
东方朔自幼父母双亡,是哥嫂拉扯大的,酷爱读书,儒家的,道家的,诸子百家的无所不通。后得知小汉武帝广招天下贤能就闷头在家写东西,写于小竹简上,足足有三千多片,满满一小车拉去长安“至公车上书”献于汉武帝。小汉武帝拿起最上面的打开一看,概括此人够能吹的,号称十三学书,十五学剑,十九学兵法,肚子里面装着八十多万字的学问。还长得特别帅还有一身好武艺,人品还好:
目若悬珠 齿若编贝
勇若孟贲(ben) 捷若庆忌
廉若鲍叔 信若尾生
——《汉书•东方朔传》
这个孟贲,庆忌皆历史上有名的勇士,鲍叔,尾生也都是先秦的高人。所以,东方朔毛遂自荐曰:
可以为天子大臣矣
——《汉书•东方朔传》
汉武帝被东方朔这篇文章都逗乐了,随手让身边大臣看看此人如何,大臣看一点就看不下去了,称东方朔乃自以为是的神经病,汉武帝可能也认为“敢吹大牛叉的人或许都有两把刷子”,于是传东方朔待召公车府当个郎官,先养起来。
东方朔也很高兴,一下子从社会底层相当于进了翰林院了,当时如同他这样来的海了去了,绝大部分还是哪来的回哪去的。东方朔待召期间也不闲着,他人性格好又能说会道幽默会开玩笑还有一点邪性好恶作剧和宫内宫外郎官太监和各种民间异人玩得倍好,内外各处都知道有个叫东方朔的郎官这么一号人不错。汉武帝也从身边人时常听到有关东方朔的奇闻逸事,可一直也没有召见东方朔,一日汉武帝在宫中溜达碰见一群表演的小侏儒,这群小侏儒见到汉武帝就跪下磕头恳求饶命,汉武帝疑惑问故,小侏儒回曰:东方朔说您说我们又不能耕种又不能去打仗,浪费粮食没用要杀了我们。于是汉武帝命人召见东方朔询问,一会东方朔高高兴兴就来了,汉武帝也是第一次见东方朔,一看还真挺帅的,关键是东方朔见了汉武帝非常放松自然,不像别人见汉武帝如同老鼠见猫那般,挺招人喜欢的,汉武帝还是扳着脸质问东方朔恐吓侏儒何故,
东方朔立马磕头认罪解释到:您也不召见我,我不用这个法不能见到您,我有话要和您说:
生亦言 死亦言 ——《汉书•东方朔传》
东方朔就抱怨上了:我一个顶三个小侏儒,而我和他们拿的工资待遇一样,他们能够撑死而我却饿死,你要给我涨工资待遇。
朱儒饱欲死 臣朔饥欲死
无令但索长安米
——《汉书•东方朔传》
东方朔这套涨工资提待遇的说辞诙谐幽默配上各种表情动作就把汉武帝逗乐了,于是给东方朔提为待召金马门,工资也提高,从此东方朔就更滋润了,如同前面提到的冯谖那样 食有鱼 行有车
类似。
有一天汉武帝找来一帮玩《周易》象数的高手玩射覆,此射覆非常神奇,射即猜,覆即覆盖,大致是用一个碗之类的扣上一个东西通过周易各种卦象推研推断出内扣何物,据说如今百度的射覆贴吧还是非常火,常有网友上传扣的物品的图片有奖去射覆,偶有高手把卦象推研过程一同分享,也偶有射覆成功,非常之神奇。
汉武帝扣好一物让众人射覆,众人射覆的结果都让汉武帝摇头,这时候东方朔说学过一点《周易》请射,于是东方朔“别蓍(shi)布卦”一番卦象推研然后微微一笑答曰:
非守宫即蜥蜴 ——《汉书•东方朔传》
汉武帝大悦,守宫,壁虎也。赏东方朔十匹帛。后面又让东方朔射了几个都射对了,又加赏很多布帛。
当时汉武帝身边有一个倡优郭舍人,类似于一得烟抽的文工团演员,也很聪明,他不服东方朔也想刷刷存在感,于是请求自己覆个东西让东方朔射,射对了自己甘愿被打板子受罚,射不中东方朔得到的布帛归他。汉武帝应了,郭舍人拿碗扣到院子树上长的一个菌类上面让东方朔射,这个难度很大,东方朔也是推研卦象很久才射出来,这样郭舍人就遭罪了,被绑在树上打板子哭爹喊娘乱叫,东方朔在一旁看热闹有咕囔痛骂一番,结果被郭舍人听见了,状告汉武帝东方朔当皇上骂街大不敬欲治罪于东方朔,汉武帝质问东方朔,东方朔辩解欲给郭舍人出秘题,于是东方朔又如同赵本山调戏范伟那样把郭舍人又戏弄一番了事。旁边的人对东方朔也大加赞赏,不亏有好几把刷子,汉武帝也大悦给东方朔升为常侍郎,常伴汉武帝身边解答各种疑难问题,一下子就成为汉武帝身边的大红人。
插播郭舍人一个故事,话说小汉武帝小时候有一个奶妈,后称“大乳母”。即位皇帝后也是对大乳母很关照多有赏赐,可后面一次大乳母的孙子犯事理当杀之,汉武帝求情从轻处理,汉武帝手下皆酷吏,最终从轻免死也要全家发配充军,大乳母见汉武帝已经照顾了,也不便再来求情,她和郭舍人不错就来求郭舍人,郭舍人出计临行过来和汉武帝辞行不要说话就哭,然后离开时候一步三回头望汉武帝。辞行大时乳母依计,离开时频频回望汉武帝,这时候在身边的郭舍人就大喊:看什么看老太婆,你以为皇上还是吃你奶的小孩吗?这样一下子勾起汉武帝的那份感情来,就召回大乳母,不管那么多赦免大乳母全家不用发配了。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汉武帝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也可以看出郭舍人也是一个聪明的人。
东方朔在汉武帝身边很多年,后面一年皇宫里面跑来一个类似糜鹿的动物,汉武帝手下的博士都说不上来,把东方朔招来询问,东方朔看见微微一笑曰:
愿赐美酒梁饭大飨臣 臣乃言
——《史记•滑稽列传》
汉武帝御赐一桌酒肉,东方朔饱腹后又是嬉皮笑脸地说:微臣还有一个请求,我看哪里一块鱼塘不错,您要赐给我我就马上告诉您。汉武帝兴致不错就又应了,东方朔这次说:这个叫驺牙,这个《山海经》里面有记载,而且我还知道这个驺牙出现预示近期有敌国来投诚,提前祝贺您了。
果然一年后,匈奴一大部落有十万之众来投诚大汉,于是东方朔又被大大赏赐一番。
东方朔前后被赏赐那么多很有钱都干什么了,娶媳妇呀,娶很多很多的媳妇:
徒用所赐钱帛
娶少妇于长安中好女
率娶妇一岁所者即弃去
更娶妇
——《史记•滑稽列传》
东方朔就是这么任性邪性,有一次喝醉酒居然在皇宫大殿上泚尿,换别人早就死罪了,汉武帝喜欢他,他就没事。还有和汉武帝一起吃饭,吃完剩的肉等等别人都不敢动,东方朔不管拿起来揣怀里也不管弄一身油就走,还有东方朔私自剌御赐大肉的巧辩故事等等。
总之东方朔就是一个异类,同事冠以外号“狂人”“大疯子”。一日几个官职挺高的大臣又在口口“大疯子”议论东方朔被汉武帝听见了,汉武帝接上曰:
令朔在事无为是行者
若等安能及之哉——《史记•滑稽列传》
东方朔虽行事疯疯癫癫,还是一个直言敢谏的大臣,也提出不少好建议:
朔虽诙笑 然时观察颜色
直言切谏 上常用之
——《汉书•东方朔传》
总之东方朔是汉武帝身边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但是因为他的狂他的不正经以及他的正经思想里面
专商鞅 韩非之语也
——《汉书•东方朔传》
东方朔的思想偏向法家,而汉武帝偏向儒家思想,所以一直没有重用东方朔:
以俳优畜之 虽数赏赐
终不任以事 ——《汉书•东方朔传》
刚开始东方朔还想进取一下施展一番,后面也无所谓了就想归隐山林做一个高人隐士。可东方朔那个爱热闹等等性格又不适合归隐山林,于是他就想开了干脆把朝廷当成归隐的山林即可:
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
何必深山之中 蒿庐之下
——《史记•滑稽列传》
所以后世就有一个说法:
小隐隐于野 中隐隐于市 大隐隐于朝
这个大隐就是意指东方朔。
后面东方朔还写了一篇赋来自我解嘲安慰,后世称为《答客难》。
此文主要是针对有人嘲讽东方朔在汉武帝身边那么多年还是个芝麻小官,
积数十年 官不过侍郎
位不过执戟 ——东方朔《答客难》
人家苏秦张仪游说几句轻松就能位列卿相,嘲讽东方朔不要再鼓吹有学问等等。
东方朔针对嘲讽在《答客难》中就予以精彩反驳:
彼一时也 此一时也 岂可同哉
得士者强 失士者亡
——东方朔《答客难》
东方朔文中就分析反驳道:苏秦张仪时代是战国时代,是争夺人才的卖方市场,如今是大一统时期,是买方市场,且仅有一个买家,且目前朝廷处于强势没有危机和忧患,都是平常的日常工作,张三还是李四当局长有区别吗?才能多少就根本体现出来作用,此一时彼一时能够等同吗?
古人云 天下无灾害 虽有圣人
无所施其才 上下和同
虽有贤者 无所立功
——《史记•滑稽列传》
让苏秦张仪到这个时代,他俩或许还没有我混得好,东方朔继续说:
虽然 安可以不务修身乎哉
——东方朔《答客难》
再后来东方朔就死了,正史说东方朔死在汉武帝前面,野史说东方朔后死,后面还在汉昭帝,汉宣帝依旧做郎官,后弃官而去,卖药于五湖,野史中的东方朔更加具有浪漫迷人。
再说正史中临死前东方朔给儿孙留下的《诫子诗》:
首阳为拙 柱下为工
饱食安步 以仕易农
依隐玩世 诡时不逢
——《汉书•东方朔传》
大意即是:儿呀,你可千万不要学那个饿死在首阳山的伯夷和叔齐,因为节操,不食周粟饿死,那是傻瓜。就学周朝的柱下使老子, 老子也是大隐隐于朝,而且能够全身避祸,要学这样的聪明人。还有当一个公务员有个铁饭碗很好,虽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过不必辛劳的安逸生活。你要以一个隐士的态度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人和事,不要以为你不出头就怎么地了,也不要以为你出头了又能怎么地。
宠辱不惊 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 望天上云卷云舒
说到底,人这一辈子还是:
时也 运也 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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